- 01 -
5 o" d# N6 Q8 j( s 自己有了孩子之后,我才知道了什么叫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" i; [6 W3 Q# X# n4 P 朋友程姐的儿子小凯今年九岁,经常在她朋友圈里看到,小凯特别独立,相比同龄小孩格外懂事。 3 _7 @' r: X1 E; G5 n
早上自己起床热牛奶,吃完饭走路去上学。放学到托管班写作业,回家后自己读书洗漱,从来无需大人操心。 ) \8 m6 D( o& F: N
每次看到这些,我都羞愧得要死。
3 u: ]8 H4 v4 J* N 我家小宝如今七岁,才勉强能分房睡,还经常半夜醒了跑回我的大床,早上起床要叫好几遍,晚上睡觉要催好几回,人家孩子怎么培养得那么好呢?
! a# B( K2 g$ ^ 前几天,我找程姐借一套书,她邀我去她家,我欣然答应,其实是揣着私心,想去学学人家的教育。
1 ~; ^3 u, f5 p7 F- ~3 S. n 120平的房子干净整洁,电视柜上摆着全家福,床头挂着十几年前的婚纱照,厨房纤尘不染,一看就知道使用率不高。 ) z0 I; v' G5 T" ^2 @
忙碌的三口之家的典型。 ( D0 p! M4 x$ G& Y8 D# Q7 E3 g9 H
我们聊了一会儿,小凯放学回来。我起身跟他打招呼:“小凯你都长这么高了。”
1 U/ Q- x; D, I0 U' b/ O! q6 K 他微微动了动嘴角,没说话,转头进了自己房间。 : ?. `5 c7 j: @" `
程姐有点不好意思,说:这孩子不爱叫人。我说,这有什么,我儿子也不爱叫人啊。 9 g+ `6 c0 V/ @( l, m
我透过开着的门看小凯,他自己在整理书包。
0 Z8 A; h, N. K) I4 i/ y# M 晚餐我和程姐简单炒了两个青菜,喊小凯吃饭。他出来后往餐桌前一坐,兀自低头很快地吃起来。 $ w. O8 w) e' W9 v2 v' Z
程姐说:“你慢点吃,对胃不好。”
# K6 B' t! n4 C# r 小凯回:“不用你管。”
' L- W9 f( U' L6 G8 ] ]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赶紧转移话题:“姐夫不回来吃吗?” % F9 I$ e' p% k9 L4 f
程姐说:“不知道,不用管他。”
1 X+ b: F( R$ f/ y; X4 N 这时小凯冷冷地丢下一句:“哼,他不回来更好”。然后自己走回房间,砰地关上了房门。
& Z4 C: Q: |5 D& Z9 d6 s4 W 程姐叹口气坐下来,那一顿饭,我们吃得尴尬且沉默。 / [$ [5 t- @, U. W
5 W9 n& W' f1 E9 ]
- 02 -
6 P0 }- R4 N$ K; N. ~' ]* N/ _. B 直到半年后,程姐委托我帮她联系我们公司聘用的律师事务所。我才知道,程姐丈夫的婚外情,已经持续了两年多。 9 Q+ C; A; ~& Q5 N8 D* B7 s8 u0 B* t
剧情俗套又狗血,男人外遇,程姐要强,咽不下这口恶气,又不想离婚,不肯便宜狗男女,生生耗着。 5 h2 L& q: R& M% ?0 M
于是没日没夜地争吵。后来男人为逃避,开始三天两头不回家。 ; ^2 u9 Y# l+ h( q+ V& ?
程姐夫妇均就职于事业单位,程姐为人清高,要面子,不愿家丑外扬,既然不离婚,就得掩饰到底。 3 K0 ~4 k6 M, T
朋友圈经常转发岁月静好的鸡汤,配上全家福照片。下班后逛街美容做指甲,故意对同事说孩子他爸回家做饭了。
Q% N7 u0 b" Q3 @7 Z8 G 年底单位邀家属统一聚餐,两人依然能共同出席,心照不宣地演两小时双簧。
) c( A4 w( ?2 r+ b f6 F, ] 越是这样,每当男人一回家,程姐就越发怒从心头起。新仇旧恨,屈辱挫败,一切只能用最粗暴的方式宣泄。 ( h* {3 R* M; e1 X
我突然想起了小凯那句“不回来正好”。对于他,家里每次团圆其实都是战争,是痛苦,是凌迟。 # W' l# g# O6 ~7 j* U8 G+ d
他的眼神里,没有一个9岁孩子应有的童真和单纯。 ) X5 l) E0 _2 G3 Y! N
每当想起小凯的样子,我就忍不住地心疼。也许每个过早懂事的孩子,内心都有伤口。那种貌似独立的背后,是对父母的心寒。 9 @4 V3 P \! O, J1 `% u2 s
对一个孩子,最残忍的事莫过于,亲眼看父母人前佯装相爱,人后冷漠相杀。 ! r4 C8 Q7 Z, S" Z
6 Q. Q% ]( W$ n: Z# D - 03 -
* W5 Q1 _1 E/ s5 t8 j0 P! v) V 程姐的事,让我想起女友Sandy。 3 d; J( y2 K6 p7 s7 A z" X" w
几年前,她婚姻不顺,丈夫酗酒,每次醉酒后言语失控大吵大闹,酒醒后又后悔不迭拼命道歉。 * ?$ Z' X) e3 f: i! e! W
Sandy数次想离婚,又心疼女儿尚小,始终纠结犹豫。
: E9 G# F1 w- V! G& U2 u0 ] 那时我并不知道,一段糟糕的婚姻会给孩子带来什么影响。
/ G x( B. D2 O/ {/ x Sandy说,很多次看着老公烂醉如泥不成器的样子,真恨不得让他去死。经年累月,身心俱疲,她脾气变得暴躁,对女儿也没有宽容和耐心。 ' L1 O# ?) d0 f5 y& B% G9 j7 }
Sandy的女儿西西当时五岁,很胆小,总是小心翼翼,生怕做错事。 ( {. \+ o) x" ]- `6 H, }- g% T" a
某次我们一起去洗浴,Sandy进了桑拿房,我在淋浴室帮西西洗头发,她小手一滑,打翻了沐浴露,流了一地。 , n) F, g- D* f% A; L
她一边惊恐地望向桑拿房,一边慌忙收拾打翻的瓶子,小声哀求我:“阿姨,你别告诉我妈妈行吗?” ; H; s1 }4 U: q f- V
“没关系,你不是故意的,妈妈不会批评你的”。我拍拍她的背,安慰她。 ! {* C7 |2 ]7 W
“我妈妈会发火的,求求你别告诉她……” & m) z! n; L, }4 V5 U1 b
她眼里蓄满泪,眼神里满含恐惧和哀恳,让我几乎不忍对视。
- J: @- j8 A) e: S6 T2 Z9 H 事后,我把这件事单独告诉了Sandy。她泪流满面。 0 b$ R7 B; L3 H8 x- r- n# h- U
她说,她也知道孩子无辜,但生活如潮水般令人窒息,每次看丈夫宿醉未醒麻木不仁的样子,无名火就控制不住。 F j+ Q# M, u+ o
“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笨的孩子!”
q2 E h! ]" n% Z1 M# d" L: Y7 Q “看你爸就够够的了,你还没完没了地哭!” * t3 j8 ~. P3 o2 O4 f9 ^
“还不都是因为你,当初干嘛要生你!”
~$ K! q% ?- L7 Y5 Y0 c 五岁的西西,在这样的斥责里,长成一个敏感、早熟,会察颜观色、会讨好父母的孩子。 / t/ b' U( p2 [& m. S
- 04 -
6 N+ [& |2 R' j* l; v1 f$ z2 T 婚姻好不好,看你的孩子就知道。 ; c3 i' a" |* A" S+ [9 n2 N
我们经常自欺欺人地以为,孩子小,就什么都不知道,其实他们的感知能力远远超出成年人的认知。
% E; d' h: Q# K$ I4 Z6 ?
6 E; l* _8 H6 ~: n, r' A 生活里争吵、打骂、偏激、冷暴力等家庭环境下的孩子,通常会朝着两个方向发展: * r! }, {: L: m6 j& w
一是将痛苦外化,变得暴戾和叛逆。
3 @' y/ r8 T/ @2 H. B6 y- Y 二是将痛苦内化,变得消沉和颓废。
6 Y$ `; P+ i8 K) |% P+ ^' I& [3 V 小凯是前者,他的成熟,其实是内心的梳离和冷漠。 + R% n; F- w' X% J8 k
西西是后者,她的怯弱,其实是生怕不被爱的恐惧。
8 J% c! }# p, h 我们赞颂一个新生命时,总喜欢说:TA是爱情的结晶。
- W, D) H# }* Y8 I/ f 其实孩子不止是两个人的结晶。他们是每一对婚姻的见证者和亲历者。 6 ^' ^1 Y* s! m& Y6 ^$ `7 E
一个家庭的悲喜离愁,他都无声参与,敏锐捕获,悉心感受。 T# e- w# M c/ r6 p; \/ i
他生活的家庭是什么样,他就会长成什么样。他父母的感情是什么样,他对爱的理解就是什么样。
% M# W7 {5 e7 b0 E; c 这世上太多婚姻,都是为了孩子,选择勉强维系。感情千疮百孔,夫妻貌合神离。 : b+ }4 D9 \* ^$ s2 p( u7 a! e, u6 B M
我并非鼓励离婚,很多时候,离婚并不是唯一的选择,也不能解决生活的全部难题。 # N7 z+ \# L, e. t& L
但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,勉强维持一个表面完整的家庭,不止是牺牲自己,也是在牺牲孩子。 / s, b1 I' B) e: x
没有任何一个女人,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单亲家庭中长大。但当一段感情只剩相互折磨,只剩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濒临崩溃的母亲,这种伤害,远远超过形式上的不完整。
1 B" l5 B* F$ f/ A/ M- s8 G( }) X 所有婚姻,本应该是爱的归宿。
8 [9 } E% o: Z7 [. c& ~ 所有孩子,本应该是爱的延续。
) y7 N% w. p3 x 若是真正为了孩子,或许这才是更好的选择——
# I1 ~" ^4 r2 Y) E0 v 要么用心经营,好好相爱。
6 p0 J4 l6 T* l 要么好聚好散,平和分开。
; `7 y2 Y }1 e1 x 但请不要继续以孩子之名,互相伤害,无尽忍耐。因为,一生那么长,恩爱可以作秀,幸福可以伪装。唯独孩子真实的样子,不会说谎。 2 k* o1 i# Y7 c' C3 p# a
|